杜月涛绘画是行走的艺术

作   者:宋宝颖??

甘 柳

责任编辑:周 伟

  “飘飘长发似徐霞,孤胆游天涯。梦圆告慰乡土,豪志胜毕加,神落笔,墨喷发,自成家。艺高德望,情染丹青,心系中华。”年6月23日,杜月涛走上《中国青年报》“人物彩照”专版,编辑为其填词一首《诉衷情》。“距离上次接受采访已近30年,30年前,我为艺术奋斗的行为得到了《中国青年报》、画界和社会的认可。那之后,我离开了鲜花和掌声,开始苦学、教学,逃离都市躲进大山深处去写生悟道。”杜月涛说,自己与《中国青年报》很有缘分。

  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。从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单人单骑游中国,到作为导师带领学生走遍中国,再到如候鸟般一年四季往返于山东菏泽、云南西双版纳、太行山等地写生,他的足迹遍布祖国的大好河山。他的画笔,也随着年龄的增长和眼界的开阔,不断铺展和延伸。在旁人看来,绘画创作以“行走”打底,这是一件“很苦”的事情,但与记者聊起来,杜月涛却“感觉很快乐”。

在艰苦的写生活动中锤炼自己作品的“味道”

  “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这种力量,内心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追求和梦想,支撑我去‘行走’,而不是一味封闭在小小的画室中。”再谈起当年那段“车行万里半天下”的经历,杜月涛依旧如数家珍。

  年秋,已在山东、江苏、安徽、北京、河北、河南和东北多地骑行周游的杜月涛,认识了两位书画界的前辈——李可染老师和黄胄老师,他们指点杜月涛“写生的时候直接用毛笔”。之后几十年,杜月涛一直谨记两位老师讲的“就拿着毛笔去写生,这样的收获会更大”,坚持不懈用毛笔冬去西双版纳写生热带花卉,春到菏泽和洛阳对牡丹观察写生,春秋又赴太行山、黄山、桂林、黄土高原等地写生山水。杜月涛感慨自己很幸运,在周游全国时认识了20世纪的众多书画大师,从他们的一言一行中获得了点化和成长。

  杜月涛一直步履不停,在路上写生,在路上体验生活,在路上悟自己的“道”。年到年,杜月涛再次踏上了万里征程,带领学生走遍中国写生,从中华内陆到海南岛再到宝岛台湾。“年的出走,实际上是对绘画、对社会一种懵懂,而且我是一个人在行动。如果说前面是‘状物’,那么后面就经历了‘格物’,而年到年年底的这多天是一个‘格心’的阶段,通过这几年的融合,又经历了从‘格心’到‘借物写心’、再到‘得意忘形’这么一个过程。”在谈及-年和-年两次“行万里路”的经历时杜月涛这样说。

  不断地行路写生开阔了杜月涛的视野。他将艺术创作之根扎入了当代生活,“到位,味道,品味,无位”是杜月涛在多年创作经历中总结出的八字箴言,“任何东西,不管是生活还是艺术都要‘到位’,‘到位’之后,就有了‘味道’,有‘味道’的东西才经得起‘品味’,经得起‘品味’你就不用担心‘无位’”。或许正如孔夫子所言:“不患无位,患所以立;不患莫己知,求为可知也”。这么多年,杜月涛一直遵循他“继承我传承”与“学厚格古”的艺术信条,怀着对祖国大地的深情和民族传统的热爱,心无旁骛地在艰苦的采风活动中锤炼自己作品的“味道”。

  他已将绘画与自己融为一体,正如他对自己的评价“我为画生”。他这一生都在探索如何画好中国画,如何传承好中华文化。昔徐悲鸿去日本留学时,作为其导师的康有为写了一幅字——写生入神。而今,薛永年教授也为杜月涛题写“写生入神”四个大字,称他是痴迷写生画画达到了精妙的境地。“写生是一种主客观的激活,‘格物’是为了‘格心’,‘格心’是为了‘借物写心’,‘借物写心’是为了‘得意忘形’,与物合一。”杜月涛说,只有“用心感悟”,“外师造化”,才能“中得心源”;只有“以形写神”,才能达到“写生入神”。

读“万卷书”的目的不是为了认识几个字,而是要“文化化”

  在杜月涛的画室中,有一组“版纳植物园对景写生画”煞是好看。大块结构之下,笔触沉雄而不失其鲜活,仿佛画家要唤醒大自然,植物园的嘉木鲜花芳草也正伴着朝露喜迎她们的知音……

  “假如在绘画上,我像一座金字塔,塔基可能是流沙。要多读书,知识广博,方可纵横。”杜月涛在30年前接受《中国青年报》记者采访时这样说道。“所以我一定要趁着水还有的时候,我就要把流沙挖掉,之后补充石头,补充钢筋,补充水泥,让塔基打得更牢,我想这个时候我应该去学习。”

  20世纪90年代,30多岁的青年杜月涛在中国画领域就已经名声大振,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“出道比较早”,但是面对外界的赞誉他却感到害怕了,内心里“应该去学习”的愿望越来越强烈。家里没有钱,他就去借学费,在朋友的建议下,杜月涛进入中央美术学院读美术史专业,后来又在北京大学学习中国哲学,并在北京师范大学获得哲学博士学位。“那个时候我作为一个美术生去学哲学,肯定是跟不上的。我每天去上学的时候,就一边开车,一边听着老师讲座的录音。”杜月涛回忆起那段在北京大学求学的日子,眼里依旧有光。

  “这几十年我整个精力都做着一件事——为画而化。”在艺术风格上,杜月涛一直是一个不安分的人,在几十年绘画中几乎没有一张同样的作品,他自言这可能与他的生活阅历有很大的关系,与读书也有很大的关系。杜月涛很小的时候,爷爷便引导他背四书五经、老庄哲学,传统文化的精神一直流淌在他的血脉里。进入高校学习后,从教师“随便站哪”的自由画室变成了“教师在讲台,学生在底下”的严肃教室,周围环境的不同也引起了杜月涛认知的变化。“好在我小时候背过这些经典的东西,又给我唤醒了。”利用高校的学术资源,杜月涛如饥似渴地学习,“重新理解和背诵了那些经典的作品”。通过不停地学习,不停地写生,不停地行路,杜月涛开始质疑、反思经典,“这些经典只是从某个角度阐释的专家型介绍,我们需要打破这种既定的概念,创造新的概念”。

  所以杜月涛认为读“万卷书”的目的不是为了认识几个字,而是要“文化化”——用“文化”来“化”掉自己对事物的看法。“书是圣贤的智慧,我们需要通过读他们的智慧来开窍,‘画者化也’,也就是要‘化’掉它,每本书都有它的不同的意义,不论是哲学的,经济学的,文学的,它们都会提升你对绘画的深入认识”。

“生活”和“传统”这两本书缺一不可

  向大地学习,做人民的学生。新时代的艺术创作者,如何去理解和践行这一命题,是杜月涛和他的学生经常交流的一个话题。“我认为读好传统这本书很重要,读好生活这本书也很重要,这两者缺一不可。”在针对培养青年学生的问题上杜月涛这样说。杜月涛认为,一个年轻人有这三条:勤奋、深入生活和读书,就是成功了大半。当然要成为真正有创造性的艺术家,还必须要有悟性和灵性。余下的就是继续努力,不断思考人生、思考艺术,探索新路。

  在日常的教学中,杜月涛让学生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看“画谱”,而是看“菜谱”。“先把生活的东西弄明白,我再去教他绘画的时候,教他用笔的时候,他的悟性就大了一些。”

  杜月涛表示,自己带着学生深入太行山写生,常常需要自己做饭,做饭需要烧柴火,有时候碰上天天下雨,如果没有储存足够的柴火,外面柴火又是湿的,就需要把它烤干。一些学生是没有这种生活意识的,“有时候做饭可能要好几个小时,饭的味道也不一定可口,我们都需要去磨炼他”。杜月涛自己也是身体力行,有时候野外写生常常是就地支个桌子就吃起了饭,或是三两好友围桌畅谈,下地摘瓜,粗茶淡饭亦可怡然自乐,对他来说,生活就是写生,写生亦是生活。

  哲学家培根说“读史使人明智”,在读好生活这本书后,杜月涛便会叫自己的学生去读各种绘画史,比如花鸟画史、山水画史、人物画史、中国美术史、西方美术史等。一次,杜月涛带着学生在西双版纳写生,学生问他“这画怎么画”,杜月涛回答说“只要别学我就行”。学生很疑惑。几日后一个学生又跑过来问他:“不学您的,我们学谁的?”杜月涛解释道:“我们学古人的,学经典!古人说‘见过于师,仅堪传授;见与师齐,减师半德也。’所以学生的见识必须要超过老师,才能在老师的指导下有所成就,甚至超越老师。”

  杜月涛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《继承我传承》,文中表示“继承”是过去的优秀经典,“我”是当下的,“传承”是未来的,“我”是“传承”的一分子,所以“我”要有责任心,要有使命感,要吃透它、理解透这些经典的东西,之后才能做到“画者化也”,就不会有困惑,达到无惑的状态。

  “人是需要喜怒哀乐的,那么创作的文学作品也好,书法作品也好,绘画作品也好,都是需要情感的。”杜月涛说,自己对中国画的前途充满了信心,“不失掉其根基和根本,事物才能长久,所以要守住传统,向优秀的经典学习,并在有能力的基础上为优秀的经典添砖加瓦,作出自己的贡献”。“中国画,不管是用黑的墨,还是用五颜六色的墨,不管是画到宣纸上,画到布上,还是画到墙上都不重要,重要的你是一个中国人,你要有你的中国人的精神在,有你的思想存在。”杜月涛说。

  这或许也是中国画流传千古,始终焕发生机的原因所在,它是中国历史的见证,也是中国人民族精神的写照。如今的杜月涛依旧初心不改,秉持“作名画不做名人”的追求,在祖国大好河山间锤炼自己的笔墨,“写生入神”,不断书写中国画史上的传奇。

审核:杨月

复核:周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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